何天擇

一歲嬰孩到百多歲老人,沒有一個不喜歡榮耀而喜歡恥辱的。人對榮辱極其敏感,我們對人若略有不恭或輕視的態度,可能招來很大的麻煩。求榮免辱是人的天性,人都羨慕榮耀,害怕恥辱。稱讚是給人榮耀,常受歡迎;批評與恥辱相繫,多被拒絕。作了壞事不敢聲張,是怕羞恥;作了好事而難守口,是為了求榮。有人為了求榮而出賣國家,即所謂「賣國求榮」是也;有人因為不堪羞恥而在人言可畏之中服毒自殺。中國人最看重的「面子」,便是榮與辱的問題。委實,榮辱是人生基本的問題。

一般而言,尊貴、智慧、權力、富有、喜樂、正直、真實、仁慈、慷慨、勇敢、讚賞、勝利,屬於榮耀。反之,微賤、愚拙、奴役、貧窮、痛苦、詭詐、虛謊、兇殘、吝嗇、懦弱、責罰、失敗,屬於恥辱。但是,一個人被人尊敬,並不從沽名釣譽而得,而是需離惡向善,獻身高尚的目標,然後精誠所至,漸為人尊敬。用不正當的手段求榮,雖可以欺世盜名一時,但真相暴露後,便羞愧不已。榮耀並不都靠後天努力,王子公主生在帝王之家,榮華富貴往往不勞而獲。只是榮辱無常,今天是王子,說不準明天就會被傳媒大肆羞辱。最戲劇化的是改朝換代時,國王、王后、王子、公主,都霎時被貶為階下囚;而本來是階下囚或流亡國外的,卻一躍為高官顯貴。

人間的榮辱並不客觀,也不持久;以求榮為人生目的者,不過是被虛榮心所驅使。人的虛榮,往往讓人過分注重塑造形象,而忽略內心實際。人間的榮耀瞬間消逝,上帝所賜的榮耀卻永遠常存。太看重地上榮耀的人,恐怕會失去天上的榮耀而不自知。

聖經對榮辱問題也很看重。首先,上帝極為榮耀,聖經說︰「榮耀的王是誰呢?萬軍之耶和華,祂是榮耀的王」(詩篇廿四10)。上帝擁有榮耀的本質。祂也樂賜榮耀給人,祂「要將祂豐盛的榮耀,彰顯在那蒙憐憫早預備得榮耀的器皿上。這器皿就是我們被神所召的…」(羅馬書九23至24)。到了世界末日審判,人的榮辱將由上帝判斷:「…世上的國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國…」(啟示錄十一15),「…其中有得永生的,有受羞辱永遠被憎惡的」(但以理書十二2)。「凡自高的,必降為卑,自卑的必升為高」(馬太福音廿三12)。那時,榮、辱與榮、辱的程度,都將全面徹底調整,毫釐不差,並且永不褪色。這才是真正的榮耀,和真正的恥辱。

主耶穌曾向門徒說:「你們貧窮的人有福了!因為上帝的國是你們的。你們饑餓的人有福了!因為你們將要飽足。你們哀哭的人有福了!因為你們將要喜笑。人為人子恨惡你們,拒絕你們,辱罵你們,棄掉你們的名,以為是惡,你們就有福了!當那日,你們要歡喜跳躍,因為你們在天上的賞賜是大的…」(路加福音六20至23)。將來,忠心跟隨耶穌的人,都要看到轉辱為榮的光景。凡有遠見的人,因為看到將來的榮耀,就可以忍受現在的羞辱。

以一天恥辱,換來一生榮耀,人人都樂意;但以一生恥辱,來換永恆天上的榮耀麼,就須有大信大智的人,才能忍辱負重。歷史上許多一生獻身蠻荒,在殺人部落中工作的宣教士,以及不計個人利害,獻身事奉上帝、至死忠心的基督徒,都屬這等大信大智的人。主耶穌「因那擺在前面的喜樂,就輕看羞辱,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難」(希伯來書十二2),更是因榮忍辱的最崇高典範。

上帝給我們的榮耀分兩個層次,基本的是因「信道」而得蒙救贖,成為上帝的兒女:「凡接待祂(基督)的,就是信祂名的人,祂就賜他們權柄作神的兒女」(約翰福音一12);「凡信祂的人,必不至於羞愧」(羅馬書十11)。我們因信成了「天父」的「兒女」,得永生與榮耀。這是不勞而獲的「恩典」。第二層是,若上帝暫不接我們回天家,我們在世還有「行道」機會,那麼「將來各人要照自己的工夫得自己的賞賜」(哥林多前書三8);「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,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、永遠的榮耀」(哥林多後書四17),這是從殷勤行道而來的榮耀,是極重的,無比的,永遠的。